第四十三章 密谈(1 / 1)
最近太空动荡,飞船中又发生了一件,让全体船员震惊无比的事情。
原本大家都比较紧张,都在各自的办公室里干着自己的工作,生怕某一天,事情砸到自己头上。
内鬼阵营真假王子案连连冲榜,最后上了TOP1,登上了新闻头条。导致几乎所有人在躲避别人找自己,据说船员们买了报纸后,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把带字的纸片赶紧销毁。
然而,狱卒出了趟门,无意间看见隐隐火光,还以为自己出了幻觉。但等他发现大火渐将办公室吞噬,火越烧越大,烟都漫到了隔壁办公室,才意识到起火了,急急闯进市长办公室告诉市长。
但等市长来,办公室早已烟雾弥漫,进都进不去,船员们在外面不停咳嗽。
不知弄了多久,火才被扑灭,此时市长突然想起,副市长还在里面,赶紧指挥救人,但当副市长被救出时已经晕倒,经医生抢救后,判定抢救无效死亡。
最后,市长批评船员们安全意识实在不强,将副市长下葬,这事就此也罢了。
失火没有大范围损伤飞船,但由于这种事情很久没有出现,成为了船员阵营的热点,TOP2自然拿下。
舆论铺天盖地,大部分船员都在讲,这也太不小心了,失火现象都会出现,基本是加强防范开展消防演习云云。
狱卒目光闪动,他明白。这事儿若无警长手笔,他便不是警长。
他人皆道是意外失火,可只有他知道,根本不是意外,是警长在副市长的办公室放火,但手段精妙,无人能及。
今天,是副市长,明日,又是谁呢?
他内心思绪翻涌,面色如常。
不知为何,警长单独找自己,或许是想知道——他到底知道多少。他惴惴不安地去了,警长倒是悠哉悠哉,在一处小亭内等他。他到了亭内坐下,警长爽快地先干了一杯。
“副市长大人真是不小心,”警长道,“怎么失火了呢,真让我心中悲痛,他给予我的恩情,我还未回报,唉,可惜可惜。”
“报恩有什么要紧的,只要心诚,总有时间,”狱卒笑道,忽叹了口气,“可惜了天妒英才,副市长大人竟身亡于火场中,我和你一样遗憾。”
“我们这些做下属的,就该为船员阵营力忧,异心也是绝不会有的。其实职位高不高,又有什么重要的?不指望步步高升,不指望钱财万贯,只希望船员阵营发展得越来越好。”警长仰头,随意洒了几滴,笑意浮现。
那句“只要心诚”怕不是在阴阳自己?
他心中一动。
“我现在能在职场平步青云,也免不了市长大人与各船员的推举,按理说比我有才之人更多,能选上我,并对我加大重用,是我的荣幸。船员们心地善良,对我关心照,我自是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。”
“推举?”狱卒终于不想再听他云遮雾绕的鸡汤,怆然笑道,“警长,以你大才,必是可以在职场中游刃有余,步步高升,你说,你一点儿野心,一点欲望都没有?什么分忧?什么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?难道你愿一辈子屈居人下?你想要的,从来是这天下!不要告诉我你不想!我在你眼里看到了野心,你别想骗我!”
警长笑意淡淡,语气诚恳:“阁下何必这样?都是船员集体,我从不奢求得到那些虚无的东西。我就算掌权,也不过是想用职权,为船员阵营奉献更多罢了。”
“你早就清楚,船员阵营根本不会因为你的奉献而进步非常大,可那会招上级表彰,也自会招他人嫉妒。那次之后,你步步为营,早不是原先那个警长了。”
“你为什么要在船员阵营里努力工作?”
“当然是为了船员阵营风调雨顺,和平共存啊。”警长不假思索地回答。
“不,不是,”狱卒冷笑着摇头,“你满嘴和平奉献,张口闭口仁义道德,只有了解你的才知道,你根本不稀罕这些破玩意。你知道副市长当年是在诬陷你,你应该让市长大人依法处置他……你并没有提,而是私自介入,将他烧死在办公室。你安的什么心?”
警长低声笑道:“这话应该让市长大人质问我,或者你向市长大人举报我也行……大家都是聪明人,又何必捅破这层窗户纸呢?”
狱卒默然:“看吧,你自己都这么说了。”
“当年舰长——我的哥哥临终前托付我,一定要看到船员阵营一统太空。我也不是不想完成他的遗愿,只是我绝不会向原来那般出生入死了——一统太空,可以让我获得许多,包括,权力。不管出于我对我哥哥的怀念,我要完成这个誓言,还是将眼光放得更远,让我得到更多,我想要的。一统太空,我自是会尽量的。”
“情报员去世前,也让我背负着兴盛船员阵营的使命,既将这带血誓言交给我,小情必是良苦用心,我替他活了下去,难道他与我哥哥的愿望,我都完不成?”
“当年我遭诬陷入狱,”他淡淡瞥了一眼狱卒,“是小情帮我解难,若无他相助,或许我早无声无息死于狱中。”他又喝了一杯酒,“既你看出来了,我也不遮盖了。那些害过我,绊过我的人,我要让他们一个个,死。我未滥杀无辜,只会报复那些对我产生伤害的人,无论什么办法,副市长死不足惜,我若用此剑去杀,脏了我的手。”
“但焰火师当年火烧飞船,我也该取其精华,去其糟粕,尽量缩小火烧范围。”他轻轻一笑,“对敌人仁慈,便是对自己残忍,老兵死了,幕后黑手还在,斩草须除根,敌人不值得同情,他不死,死的便是你。”警长语气忽转阴狠,“你还是不要道破太多秘密,不然,我不介意——”他笑意晏晏,“对你举起刀。”
就在这时,一阵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,刚到门口便戛然而止。
“谁!”
警长喝声未落,腰间长剑已如闪电般出鞘,破空声尖锐得刺耳。
他甚至没看清对方动作,只觉一股寒气擦着腰侧掠过,本能地猛地仰头后翻——黑衣人的剑锋恰在此时扫过他方才站立的位置,剑刃上的寒光一闪。
“果然如大人所料,你们……”黑衣人刚要开口,后领已被警长死死掐住。
他后半句话卡在嗓子眼里。
“说,谁派你来的?”警长的声音冷得像冰,另一只手仍紧握着剑柄,剑身在昏暗里泛着冷光。
旁边的狱卒往地上啐了口唾沫,斜着眼打量着被拎在半空的黑衣人:“敢在这儿偷听?活腻了?”
黑衣人的脚尖徒劳地蹬着地面,手指抓挠着警长的手腕,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声:“你们俩……果然通敌……我是市长大人派来的……你们敢动我……”
“正因为你替市长大人做了不该做的事,”警长突然松开掐着脖子的手,转而按住对方肩膀,唇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所以今天必须……死在这儿。”
话音还飘在空气里,他手腕已骤然翻转!
长剑带着呼啸声劈出,快得只留下一道银亮的残影。
黑衣人甚至没来得及眨眼,胸口已绽开一朵血花,剑锋从后背穿出时带起一串血珠,溅在对面斑驳的石壁上。
他张了张嘴,似乎还想说什么,身体却软软地垂了下去。
警长松开手,任由尸体“咚”地砸在地上,鲜血顺着石板缝隙蜿蜒流淌,在他靴边积成小小的水洼。
他低头看着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,脸上的笑意没丝毫变化,仿佛脚下不是一条人命,只是踩碎了块碍事的石子。
其实他就看透了市长的虚伪。
原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只要市长不碍着他的事,彼此相安无事也挺好。可现在看来,是他想错了。
市长的人?没关系,他照杀不误。
以市长要挟他?没关系,杀得更快。
警长缓缓擦拭着剑上的血迹,动作不急不缓。
他想起三年前刚当警长时的自己,那时总想着按规矩办事,哪怕被高层权贵刁难也只会忍着,结果他被诬陷入狱。
可现在不一样了。
他早已不是那个只会捧着规矩手册、连句重话都不敢说的愣头青。
这世道,你不握紧手里的剑,就只能任人宰割。
有人敢把刀架到他脖子上,还想让他不还手?
那简直是在做梦。
警长将擦净的长剑归鞘。
狱卒刚想说句什么,却见警长转头看过来,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。
他突然又不知说什么好了。
市长的人,说杀就杀。
警长果真是不同往常的狠辣。
他会清除一切阻挡自己的障碍,只为铺就脚下的权力之路。
方才他无情揭开了警长的伪装。
这是他们第一次露出底牌。
在一个闲情雅致的地方密谈,在一个闲情雅致的地方交心,在最悠闲的时间,讲出最狠毒的话语。
往后,又会怎样?
他默然不语,朝与警长相反的方向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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