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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8章 帝王心计(1 / 1)

“孤明白了。”

太子皱着眉,眼底闪过不悦,又硬生生按回去,声音低沉喑哑。

进入御书房,他先向皇帝行了礼,而后转向轩辕璟,摆出最是诚恳真挚的姿态,“二皇弟的伤怎么样了?孤正打算一会儿去昭王府探望你呢。”

轩辕璟已经重新趴回软榻,擦了汗,只是面色还未完全恢复。

“有劳太子殿下挂心,臣弟好多了。”

太子掩在袖间的手缓缓握紧,心下轻嗤:好多了还趴着,这不摆明上父皇这儿演苦肉计来了嘛!

话说回来,轩辕璟到底因何挨罚?

心间思绪万千,面上关切丝毫不减,“那就好,回头孤让人给你送些上好的伤药,舒缓痛楚效果极佳。”

视线不自觉扫过轩辕璟身下软榻,太子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。

这张软榻,他就是孩提时身子不适,也不曾像这样在上头趴过,为数不多的坐过几回,恨不得把腰背挺成一把尺。

父皇待轩辕璟,终于还是不同!

轩辕璟如常道谢,再适时告退,由人搀扶着坐回软椅抬了出去。

殿门开了再关上,皇帝眼神示意,吴尽言当即率内侍退下,只剩他和太子。

坐回御案前,皇帝随手翻开一本折子,状似随意的问:“说说,今日早朝上豫王所言,你怎么看?”

太子马上拂袍跪下。

“儿臣恳请父皇明鉴!崔氏满门忠良,为国为民鞠躬尽瘁,天地可表。也不知豫王受何人蛊惑,竟说出那样大逆不道子虚乌有的话,儿臣深恐此风一长,会寒了忠臣之心,动摇国本。万望父皇彻查,以正视听,安百官之心。”

字字铿锵,句句发自肺腑。

从小受皇后耳濡目染,太子早已将崔氏助当今天子稳固朝堂这件事铭刻于心。

他是真心实意的替崔氏抱不平。

老豫王那个挨千刀的狗东西,说什么“崔氏代兴,应运有时”,也不知是老糊涂了,还是犯了什么癔症,临死都还张个嘴乱咬!

若外祖一家真有不臣之心,早就该去抢那个位置了,哪还用等到现在?

皇帝抬了抬眉梢,顺势往下问:“那你再说说,豫王有可能是受何人蛊惑?”

太子张着嘴,几乎本能的想把锅往轩辕璟头上扣,能踩一脚算一脚,只是话从嘴边滚过,很快又咽了回去。

不行。

方才进来前,吴尽言跟他说,昭王在御前表态,称将会尽心辅佐储君,共同守护大雍的太平盛世,龙颜大悦。

吴尽言向来不是个多嘴多舌的,定然是父皇有所交代才会出言提点他,所以进入御书房后,他才会忍着恶心去关心轩辕璟。

父皇最厌恶的就是兄弟阋墙,之前南下一事,他铆足劲儿想抓轩辕璟的把柄,惹得父皇不快,便是前车之鉴。

于是太子回答,“这个……儿臣确实不知,事关重大,不敢胡乱猜测。”

皇帝赞赏点头,“很好。身为储君,当知‘宁可不言,不可妄言’的道理。你的一言一行,不仅关乎个人,更牵系天下,当慎之又慎。至于豫王的事……”

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反复思虑后起身,“走吧,去看看你母后。有些事,她也该心里有数!”

凤仪宫里,皇后写了一封长信,正打算派人快马加鞭送回河西,皇帝和太子来了。

听皇帝说完豫王府的事,皇后指尖一颤,茶盏倾斜倒出茶汤,沾湿白皙的指尖。

太子呆愣在椅子上,数息后才反应过来起身跪下,心底翻天覆地,指尖和心尖皆是止不住的震颤。

皇后把茶盏放回桌上,拿手绢擦完手,再紧紧攥入手心,顷刻间退尽血色的脸上写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。

嘴巴张着,半晌才发出声音,“不可能……陛下,这里面肯定有误会,家父一心效忠陛下,绝不会行此大逆不道的事。”

染指京营,私通胡部,无论哪一条,一旦坐实,哪怕是崔氏也不一定承受得起。

皇帝声音冰冷,“萧东霆送来的供词在御书房,余秋水现在就在镇岳司地牢,皇后是想看供词还是想见人,都行。”

皇后说不出话来,皇帝强势追问:“余秋水一被抓,豫王府马上遭人投毒,还让老豫王以为是朕所为,除了有人做贼心虚,朕想不到别的可能。还是说,皇后能给朕一个更合理的解释?”

没人回话,本就压抑的宫殿陷入一片死寂,皇帝冷哼一声,拂袖而去。

胸腔里支撑的那口气骤然消散,皇后软瘫在椅子上,抬手扶额,第一次被浓浓的无力感压得喘不上气。

太子站起来,急切的想要找到个主心骨,“母后,这到底……”

皇后抬手打断,竭力平复呼吸,“此事与你无关,做好你自己的事。从现在开始,谨言慎行,除了政务,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。”

他也管不了!

太子讷讷点头,正要告退,皇后忽然想到皇帝说是萧东霆送去的供词,又叮嘱,“记住,无论发生什么,不要再去招惹轩辕璟。给本宫把兄友弟恭的戏码演足了,得让轩辕璟相信,更要让你父皇相信。”

萧东霆、苏未吟、轩辕璟,这几个已经在同一条船上了。

这个时候,万万不能节外生枝,更不能让那贱种逮到机会落井下石。

太子应是告退。

宫门轻合,皇后一人独坐于静寂,明珠步摇在烛火中投下微微摇曳的孤影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她拿出那封打算送往河西的长信让人焚毁,再备好纸墨重新提笔。

她岂能不知自己父亲的心思?皇帝说的话不见得全真,但事情应该不假。

那些事,老头子做得出来,尤其是三年前的京营淫秽案,那里头还有她的手笔。

居然背着她闹出这么大的事,这是想让她娘儿俩跟着崔家一起葬送吗?

盛怒之下,皇后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,所持的立场却从崔氏女转换回了皇后,态度也从最开始的提醒变成了责问。

谁也别想影响她儿子的储君之位,她娘家也不行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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