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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人晋见(1 / 1)

入宫头三日不必去皇后宫中行礼问安,算是给新入宫的妃嫔的适应时间。这几日,安陵容与甄嬛、沈眉庄轮流在彼此寝宫小聚。这日三人在碎玉轩闲话时,甄嬛得知安陵容身边伺候的人手不足,便主动提出要把自己宫里的菊青指过去,却被安陵容婉言拒绝了。

安陵容握住甄嬛的手,语气郑重:“姐姐好意,可菊青,陵容实在不能要。”

甄嬛微微一怔,满脸疑惑:“这是为何?”

“姐姐有所不知,”安陵容神色认真,眼底藏着担忧,“自从姐姐得了‘莞’字封号,在宫中本就备受瞩目;更何况,姐姐初入宫时与夏常在起过争执,这事宫里人尽皆知。再者,各宫服侍的人手都有定数,姐姐若为我破了宫里的规矩,有心人知道了,指不定会添油加醋,传出姐姐恃宠而骄、行事高调的闲话——这岂不是坏了姐姐的名声?”

一旁的沈眉庄听完,略一思忖便懂了其中利害,望向安陵容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。见甄嬛还在沉吟,她也轻声附和:“嬛儿,陵容说得在理。咱们刚入宫,一动不如一静,此事等将来有机会再跟皇后娘娘提吧。”

甄嬛见两人都这般为自己的名声着想,心底一阵暖意,无奈地叹道:“你们都这么说,那我便不勉强了。”

见甄嬛松了口,安陵容悄悄松了口气,语气也带了点俏皮:“姐姐们这般疼我,陵容自然要事事为姐姐们着想,才算投桃报李,不辜负咱们的姐妹情分呀!”

这般说说笑笑间,三日光阴转瞬即逝,很快便到了合宫晋见皇后的日子。

清晨的柔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延禧宫内室洒下细碎的光斑。安陵容静坐妆台前,指尖捏着一把象牙梳,正缓缓梳理额前的碎发。

她抬眼望向镜中——自身五官原不算顶精致,胜在轮廓温软柔和。一双杏眼圆而灵动,眸光流转时总带着几分怯意,望过来便透着楚楚可怜的情态;眉梢微微下垂,似笼着一层轻浅的愁绪,更添几分惹人怜惜的意味。

头上梳着当下宫中时兴的小两把头,两侧各簪了一朵香雪兰样式的绒花,乳白花瓣衬得乌发愈发莹亮,也让她整张小脸显得愈发纯粹无害。家中带来的旧衣在宫里不能入眼,她便从内务府赏下的料子中,挑了匹雪灰色缎面——缎上绣着水仙与金鱼纹样,灰调本有些暗沉,却被金线绣纹衬得雅致起来,穿在身上既合规矩,又不失几分温婉。

宝娟指尖捏着银钩,小心翼翼地为安陵容戴上一副小珍珠耳饰,又退后半步端详片刻,笑着说道:“小主您瞧,这珠子多莹润,衬得您耳垂都透着粉。莞常在真是心细,知道小主的首饰少,特地送了好些来,单这副耳坠,配您今日的雪灰缎子衣裳,可不就跟量身挑的一样合衬嘛!”

“我与莞常在情同姐妹,她自然待我好,这份心意我记在心里。”安陵容轻声应着,指尖却捻着袖口的绣纹,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——心底那点疑虑偏不肯安分,悄悄冒出来缠着她:当真是……情同姐妹吗?

正怔忡间,殿外小宫女轻步进来回话:“小主,莞常在与沈贵人正往咱们这边来,先派了宫女传话,说要和您一同去给皇后请安呢。”

安陵容指尖一顿,心底那点纠结翻涌片刻,便被她强行压了下去——姐妹情谊也好,相互扶持也罢,总归不必像从前那般孤军奋战,更不必早早同皇后一党虚与委蛇。她定了定神,敛去眼底复杂的神色,面上露出几分浅淡笑意,起身道:“知道了,这就去。”说罢提着裙摆,快步往殿外走去。

安陵容随着一众新入宫的小主踏入景仁宫时,殿内静得连衣料摩擦的轻响都清晰可闻。皇后端坐在上首凤椅,脊背挺得笔直,未见笑意却自带威仪——今日是新人首次拜见,她特意戴了累丝点翠的凤冠,朱红绒球与明珠垂落间,尽是中宫尊荣;身上明黄色朝服绣着展翅凤凰,金线在光下流转,每片羽纹都栩栩如生,将那份端庄与威严衬得愈发逼人。

殿内两侧分列着梨花木座椅,坐着的皆是从潜邸随驾入宫的旧人,鬓边珠翠虽不似皇后华贵,却透着几分久居宫闱的沉稳,资历远在安陵容这些新晋小主之上。她们目光淡淡扫过殿门,那无声的审视落在身上,让刚入宫的新人更添了几分拘谨。

一众新人跟着引路太监的脚步,依次踏入景仁宫,旋即齐齐屈膝跪地,恭声道:“给皇后娘娘请安,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皇后端坐凤椅,神色温和得恰到好处,嘴角噙着浅淡笑意,柔声询问众人入宫后的起居琐事,语气温煦如春日,满是中宫的体恤关怀。

忽闻殿外太监尖细的唱喏划破祥和:“华妃娘娘驾到——”话音未落,华妃已款步而入,身姿摇曳间尽是张扬傲气。她高抬着眼,脸上挂着几分似有若无的恭敬笑容,不过虚虚福了下身子,脆生生道:“给皇后娘娘请安。臣妾来晚了些,还望娘娘恕罪。”语气里却半分歉意也无,反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。

皇后抬眸,眼底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沉色,转瞬又覆上温和,淡声道:“华妃来了,快起身吧。”

华妃直起身,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仍跪地的新人,这才慢悠悠开口:“你们也起来吧。”

当着满殿人的面,华妃这般怠慢皇后,皇后却仍要容她三分颜面——这一幕,让一众新人心里愈发清楚华妃恃宠而骄的分量,心底的敬畏又深了几分,连起身时的动作都愈发谨慎,不敢有半分逾矩。

偏有不识趣的,夏冬春往前凑了两步,挨着富察贵人低声道:“早就听说华妃仗着皇上的宠爱很放肆,但是皇后娘娘才是六宫之主,她这也太大胆了吧!难道就不怕皇上怪罪?”

富察贵人正垂着眼揣摩皇后神色,被她突然搭话扰了心思,当即皱起眉,用帕子挡着嘴,语气里满是不耐烦,又带着几分警惕的压低声音:“你少说两句!这是什么地方,也轮得到你议论?仔细祸从口出!”

两人声音虽轻,可景仁宫此刻静得落针可闻,字句都飘进了华妃耳中。圣宠是华妃最看重的逆鳞,这话如针尖扎心,她原本慵懒妩媚的面容瞬间凝了寒霜,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,恶狠狠地剜向夏冬春,那模样似要将人生吞活剥。可到底是在皇后宫里,她攥紧了帕子,才强压下发作的念头。

可怜夏冬春毫无察觉,还想拉着富察贵人再辩,被对方冷着脸避开,才悻悻闭了嘴,却仍没意识到自己已将祸事揽到身上。

安陵容看在眼里,心底发凉:皇后明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也深知华妃睚眦必报,却半分要救夏冬春的意思都没有。想来在皇后心中,夏冬春早已是无用之人,就像后来的瓜尔佳文鸢,像前世的自己。皇后城府如此之深,又有太后撑腰,自己在这深宫里,真能平安活下去吗?念及此,她只觉心口发沉,连呼吸都添了几分滞重。

后续诸事,果然与前世分毫不差。华妃又随意问了新人几句,语气里的轻慢藏都藏不住,末了才意兴阑珊地住了口。皇后见时机差不多,便温声开口遣散众人:“今日也累了,都回去歇着吧。”

这话一出,殿内众人皆是松了口气,连动作都轻快了几分,纷纷敛衽行礼,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景仁宫,生怕多留片刻再惹出什么事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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